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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稿件精選:《穿越北極海》

來源:中影人藝考播音主持學苑 發布時間:2022-06-16

  散文:《穿越北極海》

  穿越北極海

  張翠

  站在筆架山巔望海,我忽然想起伊達·那慕爾的一句詩:“我將穿越,但我永遠不會抵達。”沒有抵達的穿越體現為一種充滿神秘感的過程。我每次看到家鄉的海,都有一種近在咫尺卻無法抵達的神秘感。“北極海”——中國最北的海,北緯四十一度的夏風打開清涼的翅膀,點點白帆在浪頭舞蹈,人在夢境邊緣穿越。這時,我會有“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那般穿越時空的恍惚,有“藍色的海追趕著天空”這樣穿越視覺的磅礴。這樣、那般······一切如此神秘。

  海真是種隱秘的力量。海洋潮汐和海浪沖擊形成了海中天然連島沙石壩,被稱為“天橋”。由于筆架山海濱的潮汐是典型的、規律的“半日潮”,這座“天橋”便隨著潮漲潮落而時隱時現,潮漲走千帆,退潮通一路,這條“天路”每天會現露出兩次。小時候,一到暑假我就和妹妹蹚著海水、踩著細碎的浪花,在這條天橋上拾貝殼、撿海螺、捉小螃蟹,妹妹愛唱“小螺號嘀嘀嘀吹”,我則喜歡賣弄仙女造橋的故事,妹妹嬉笑著問我:“姐你咋每次講的都不一樣啊?”我說:“因為每次仙女穿的衣裳、帶的法寶不一樣啊!”我們這樣說說笑笑就走到天橋盡頭,來到了筆架山。長大后才知道,從地貌學上講,筆架山島是世界罕見的陸連島奇觀,是大自然對錦州灣的饋贈。

  筆架山島四面環海,三峰列峙,連綿起伏,狀如筆架,故而得名。這個彌散著墨香的俊雅命名讓筆架山比別處的海島驀地多出些書卷氣來。筆架山也確和一位文人發生過關聯,這位文人就是初唐四杰之一的駱賓王。據史料載,唐高宗永徽六年駱賓王曾到此避難,這位江南才子來到塞北渤海中的小島短暫流連,想必也頗為感慨。明代兵部尚書孫承宗鎮守遼東時曾作《錦州十二詠》,其中《筆鋒插海》曰:“玄菟供我毫,黃龍蘸作硯。銘成一閣筆,三山架海甸。”大海文瀾,卓筆峰高,滄溟墨枕,如畫江山。孫承宗是明末朝廷的重臣,曉軍事、育人才,文采斐然,滿門忠烈。對明末邊防事業是功是過暫且不論,但他軍務之余浪漫詩意的一瞥,為錦州留下了膾炙人口的“八景”,筆鋒插海即為其中之一。

  在《味道錦州》一詩中,我寫下過:“億萬年前一方硯/盛下海之藍/一支筆淡墨生香/繪出山之秀。”筆架山島是秀的,我10歲的小外甥女就說它像一條長相俊秀的大魚;我大學同學第一次來錦州,在山門看見它時,說它像一只品相秀雅的品茶碧甌。島上風光秀麗,山上草木蔥蘢,曲徑通幽,走在原滋原味的石階小路上,心會慢慢安靜下來。心靜了,兩側密林里傳來的蟬叫聲也不覺得聒噪,反倒像欣賞大自然的藝術家抱著遠古的老琴在不知疲倦地演奏。蜻蜓振著薄紗樣的翅,忽高忽低悠悠地飛,有時還會停留在人頭頂逗趣,櫻桃紅的身軀很是可人。待到走累了,在開闊的平臺上憑欄遠眺,鷗鳥盤旋,海天一色,錦州港在不遠處矗立,兒時印象中孤帆遠影的簡約素描,已嬗變成濃墨重彩的一幅畫卷。

  “試問古來誰巨手,韓海蘇潮閱滄桑”,這是清代做過錦州知府的金朝覲在筆架山望海時的詩句,他把筆架山比喻成文人的擱筆場,贊美韓愈之文汪洋如海,蘇軾文章壯闊如潮;而今人觀海,不禁對錦州這座城市轉身向海的氣魄點贊。上世紀90年代初,在中國渤海北岸,一條海上絲綢之路開始鋪就曾被歷史湮沒的輝煌,于是就有了一個橫空出世的錦州港。大海無語,歲月有痕,她從一個春“萌”的少女漸漸出落成一位秋韻豐贍的曼妙婦人,光彩照人地吞吐著她盛大的氣息,向世界伸出美麗的臂膀,同時也成為錦州人精神的港灣。

  如今,以錦州港作為橋頭堡 ,途經錦州、朝陽、阜新,赤峰、通遼,直達中、蒙邊境口岸而最終從錦州港出海的陸海新通道建設,已上升為國家戰略。渤海灣綴滿綺麗的星光,思想之翼在夢的恢弘中飛騰。

  筆架天橋是自然界的奇觀,而筆架山上的另一絕,卻是中國建筑營造的。山上有一座巧奪天工的石樓是三清閣,六層上下沒有方寸鐵、木、磚、瓦,那些斑駁的石頭也許來自不遠處的南山,也許來自海邊的漁村,也許來自女道士的夢里,深藏著玄機與靈光。

  據考證,三清閣是全國規模最大的全石結構建筑。而令人駐足遐思的是三清閣里供奉的眾多神靈,取材于道教、佛教、儒家和中國民間崇拜的石刻人物雕像或浮雕造型精美、栩栩如生。這其中最令人嘆為觀止的,就是三清閣最高層上的巨型石刻盤古造像。這尊神像身為一魁偉雍容的老人,頭上站一喙銜葫蘆伸向前方的鳳鳥;耳、鼻和口,卻分別是五條奔騰游弋著的小龍;在神像兩目上方,又塑有兩只象征左日、右月的眼睛;神像左手托著象征太陽的火球,右手捏著象征月亮的明珠;胯下是一條昂首巨龍。為什么要在這海中孤島上造這么大的一座盤古石像?為什么這座盤古像有著這么與眾不同的特異造型?工程設計者構圖時是有所依據還是異想天開?這座籠罩在迷霧之中的神秘石像,面對游人不盡的猜想和疑問,默默地守望著錦州灣的碧波。一顆心大至無際,整個時空方豁然覺醒。在眾神起舞的天宇和海濱,所有的圖騰,都在大包容中回歸至善。筆架山,這位海上哲學家,向世人展現著雍容大度的哲學姿態。

  博爾赫斯說海是閃光的深淵,是偶然,是風。風與海形影不離,日夜親吻著海,吹起趕海少女的裙角,吹亂海邊沉思者的頭發。風乖巧時,讓船舶一帆風順;風任性時,讓大海掀起驚濤駭浪。記得美國拉普蘭小調中一首古老的歌謠:“少年的意志是風的意志,年輕的思想是海的思想”, 錦州灣的海與風在召喚追夢的少年。沿錦州濱海新區漁人碼頭石碑東行,便可看到小筆架山附近寬闊的海面上一些青年愛好者正駕駛帆船乘風破浪。

  在我的印象里,玩帆船是一項貴族運動,歐洲皇室喜歡用帆船比賽“約架”,而多數的貴族則以能代表國家出戰、取得佳績為榮。作為現代帆船運動的發源地,英國的王室成員與帆船關系密切,歷任王子都是每年考斯帆船賽的常客。后來帆船運動逐漸普及,不再局限于皇室貴族,但還是有著頗為精英的標簽,熱衷者有的是受國外航海文化影響的海歸,有的是追求自由的藝術家,有的是排解壓力的企業家。他們義無反顧投身大海,在碧海藍天之間似乎只剩下自我,與風共呼吸,與海同進退,激情、速度、釋放、挑戰,體力、腦力、心力、領導力,百舸千帆中的爭渡,是恣意也是羈絆,是此岸也是彼岸。弄海跋涉、過盡千帆后的返璞歸真該是有著迷人至極的魅惑吧。

  而去年在錦州灣舉辦的一個帆船賽事活動顛覆了我的“帆船精英說”。雖說缺少運動細胞,但我喜歡帆船,總覺著它承載著“直掛云帆濟滄海”的浪漫情懷。所以當聽說“2019中國家庭帆船賽·錦州站”要在賽前安排新人集體婚禮時,我就慫恿閨蜜的女兒報了名。那天,海風插上云朵的翅膀,新人揚起愛情的風帆。當看到干女兒攜手少年郎情定北極海,登上幸福帆船時,我和閨蜜都有些驚艷了,淚花閃閃地相擁在一起甜蜜又激動。只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50艘帆船揚帆列陣,50組家庭整裝待發,10對新人在海的祝語和帆的賀詞中同舟共濟,蓄勢啟程,這樣的婚禮背景太颯了。

  海是一面巨大的鏡子,我們在里面看見自己的靈魂,也聽見親人的回響。“中國北極海,我們來了!”一個個家庭,熱熱鬧鬧呼叫著。比賽就要開始了,我竟發現了好幾個熟人。有我原來的同事譚鵬父子,有社科界的朋友梅女士一家三口,有南山果農小李夫婦,聽說他們也是第一次參賽,我流露出非常羨慕的神情。賽事的組織者之一公務員老康見我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打趣地說:“你這大詩人是看得見帆,卻沒摸著,得親自來玩,才能像李白那樣寫出好詩”。我笑著說:“奔涌吧后浪,你和風一樣永遠年輕敏捷,可我這笨手笨腳的怕掉海里呀。”正說笑間,一個頭戴牛仔草帽、小臉上架著新潮墨鏡、身穿紅色救生背心的小男孩吸引了我的視線,他揮舞著小國旗正氣凜然的樣子令我忍俊不禁,也忽地生出熱熱的感動。我們的孩子不再是溫室里的花朵,而是風浪中的勁帆。據老康介紹,這次比賽有不少家庭帶孩子來體驗,不單是為了享受親子時光,更為了引導孩子看到星辰與大海,感受格局和視野的躍升。

  英國詩人菲利普·拉金的《北方船》開篇吟詠:“我看見三只大船駛過海面/其中一只注定要遠航/晨帆從天空浩蕩升起/無邊的大海沸沸揚揚”。那場景深邃而莊嚴,有寬廣的命運感和篤定的探索欲,正如此時此景,生命之帆懸于蔚藍從過去向未來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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